当一辆车坠入浦江一条河道之后……
如果能从北边顺利离开这座桥,陈冬(化名)就能按时到达闵行区一家粮站,完成领导交办的粮站安全检查工作。但是7月4日下午1点,他从南边驾车驶入这座桥,连人带车掉进了河里。
(资料图片)
陈冬是第一次走这条路,地图导航规划路线是——从正义村,经“南向观桥”,到达对岸的汇西村。事实上,目前地图中显示的“南向观桥”并不是一座真正的桥,只是为了方便村民行走而建的“便民堤坝”,最窄的地方仅能容许一辆三轮车通过。
下午1点30分,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陈冬,发现桥面越走越窄,车子卡在中间进退两难,随后因操作不当,翻滚坠入河中。
这条河名叫“老闸港”,在大治河建成前用于船舶通航,所以水位较深。据汇西村村民徐龙飞估计,发生意外处水深至少有4米。
当记者询问坠河之后发生了什么,陈冬说自己一片空白。“整个人懵掉了,不知道该干什么了。”岸边有目击者看到,汽车下沉过程中,水还没淹到车窗之前,陈冬一直没有做出自救动作,错过了自救的黄金时间。
“有辆车掉河里了!掉河里了!”一位外卖小哥大声疾呼,因为自己不会游泳,他在村道上边跑边喊,希望有会游泳的好心人出来帮忙。徐龙飞正躺在沙发上休息,听到叫喊,就出门去看。
岸边已经站着几位热心村民,但是司机迟迟没从车里出来,大家不知道该怎样施救。徐龙飞冷静地喊道:“快出来!再不出来你会死掉的!那车不行了!不要管车了!”
他一遍一遍地喊,大家也跟着一起喊。“你赶快出来!东西就不要了!保命要紧!不要管东西了!”在众人的呼喊声中,陈冬回过神来,但是水压太强,车门完全无法打开。
“快把车窗摇下来!你人出来!再不出来人就没了!”徐龙飞保持沉着,继续喊道。陈冬自主打开车窗,从里面钻了出来。原本会游泳的陈冬“吓得脚都软了”,只能先爬上车顶。
车窗打开,水流进来,汽车开始加速下沉。眼看车顶即将完全淹没,徐龙飞没有丝毫犹豫,跳下河去。因为“司机衣服鞋子全穿在身上,即使会游泳也游不动”。在陈冬被水淹没的时刻,徐龙飞游到了他的身边。
水中救人并不简单,溺水者会出于求生本能,死死抓住靠近他的人和物品,从而造成连环溺水的悲剧。加上陈冬身材健硕,挣扎起来格外有力,身材瘦小的徐龙飞如何救人?万幸的是,他曾经学过专业施救溺水者的方法。
徐龙飞选择从后方靠近,一只手抓住陈冬肩部的衣服,他对记者回忆道:“不是随便拉哪里都可以,要看落水者的位置,当时选择肩部衣服是为了保持距离,以免被他抓住或推挤,导致双方受伤。”他拖着陈冬游了十几米,安全上岸。
上岸后,陈冬呆呆地坐在岸边一个多小时,一言不发。徐龙飞拨打了110,警察迅速赶到,把车从河里吊出来,并把陈冬送回家。
“能帮一把是一把”
58岁的徐龙飞是土生土长的浦江人,他和妻子住在汇西村12组,就在老闸港岸边。
徐龙飞在一家日企做机修工作,平时很少请假,而7月4日那天正值高温,他难得请假一天在家休息。谈及救人这件事,他平淡地说:“能力范围之内的事,我能帮一把是一把。”
在妻子严阿姨心里,丈夫心地善良,很有爱心。助人为乐的小事做过很多,可是从来不记在心上。那天,徐龙飞工作造成的脚部创伤还没有愈合,本来是不能碰水的,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。
7月23日下午,陈冬带着水果、牛奶来到徐龙飞家里,徐龙飞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,一定要陈冬带回家。陈冬说道:“如果你不救我,我们一家四口咋办,父母老婆孩子咋办,我们这个家还能怎么样呢!”
陈冬今年40多岁,他的孩子还没有结婚。如果不是徐龙飞当天正好休假,如果没有奔走疾呼的快递小哥,如果没有村民一齐叫喊,如果徐龙飞没有学习过施救溺水者的方法……也许结局就不会这么幸运。
7月25日,“今日闵行”记者联系到该地图提供商,已将“南向观桥”从车辆导航系统中删除。以后,此桥仅作为步行路径,不再为车辆导航此路径通行。
记者:宋诗清
供稿:浦小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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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观号作者:今日闵行